票据主要是指的商业汇票,是一种被企业广泛使用的远期结算工具。商业汇票按承兑人不同可以分为商业承兑汇票和银行承兑汇票。
之前由于总量不大,票据并不是审计师们最关注的问题。但近几年来,票据市场发展很快,与票据相关的资产负债也在企业财务报表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从最早的夏新电子,到后面的博元投资、华泽钴镍,A股上市公司以票据为工具的财务造假案例也在反复出现。
票据财务造假手法
结合票据资产的会计核算规则和应用场景,依托票据的财务造假手法可大致归结为如下三类。
1、用假票据伪造企业收款,挪用资金,掩饰侵占资金的真相。
在虚构交易的过程中,造假企业可以利用假票据来伪造付款行为、确认营业收入,假票据在资产负债表上应“应收票据”科目沉淀下来,导致资产虚增。同样的,假票据还可以用来置换真实交易过程中的货款,将货款予以贪污或挪用。
按《票据法》规定,纸质商业票据的承兑期限最长不得超过6个月(电子银行承兑汇票为1年),承兑人无力支付票款时,收款企业将其从“应收票据”账户转入“应收账款”账户。造假企业故意将己收回的“应收票据”不按规定及时结转,长期挂账,达到挪用收回款项的目的。
以票据为手段掩饰侵占企业资金的行为,在财报上通常表现为以应收票据“置换”其他应收款。
2、利用票据不用计提坏账准备的特性置换应收账款,调节利润。
在过去,由于企业持有的应收票据不用计提坏账准备,有的企业甚至直接利用票据冲账,置换期限较长的应收账款,少计提坏账准备,虚增利润。也有一些企业反其道而行之,把应收票据伪造成应收账款,也作为计提坏账准备的基数,从而达到虚减利润,偷漏税金的目的。
但在新金融工具准则实施后,票据资产被纳入金融资产的管理范围,需要以预期信用损失为基础进行减值会计处理并确认损失准备。因此,利用票据无需减值特性进行利润调节的手法已经不那么好使了。
3、虚构票据贴现业务并确认票据贴现收入,虚增利润。
当企业开展票据贴现业务,从票据市场购入票据时,考虑到货币的时间价值,一般不会按照账面原值购买,而是会有一个折扣(比如账面值1亿的票据以9500万元的价格购买);实际购买价款和票据账面价值之间的差额会计入票据贴现收入。通过伪造票据买卖或者置换交易,可以达到调节收入和利润的目的。
票据财务造假的案例
票据造假过程纷繁复杂,一起造假事件往往对应着多种目的或者结果,为使得分析更加聚焦,在解读案例时中我们可能只提炼了该案例的某些部分,用以印证1-2个具体问题。
案例1——华泽钴镍:以应收票据掩饰关联方资金占用
为掩盖关联方长期占用资金的事实,王涛(华泽钴镍董事长)安排人员搜集票据复印件,将无效票据入账充当还款。华泽钴镍2013年应收票据的期末余额为13.25亿元,其中13.19亿元为无效票据。华泽钴镍2014年应收票据的期末余额为13.64亿元,其中13.62亿元为无效票据。2015年上半年应收票据的期末余额为11元,其中10.99亿元为无效票据。
案例2——皖江物流:以应收票据置换呆账少计减值准备
皖江物流子公司淮矿物流通过调增商业承兑汇票的方式,调减应收账款来减少坏账准备计提,以虚增利润。2012 年应补提坏账准备 2.53亿元、2013 年应调减坏账准备 98.07万元,由此导致皖江物流 2012 年多计利润 2.53 亿元(占2020年年报收入超过50%)、2013年年报少计利润 98.07 万元。
案例3——博元投资:伪造票据交易虚增收入利润
2011年12月份,博元投资为掩盖股改业绩承诺款未真实履行的情况,虚构付款3.35亿元元购入面值3.47亿元的银行承兑汇票。其后,博元投资通过票据贴现、票据置换及用票据支付预付款的交易,导致2012年年度虚增票据贴现利息收入、利润1893万元,占上市公司收入、利润总额的10%、90%;导致2013年年度虚增营业收入、利润2365万元,占上市公司收入、利润总额的9%、258%。
如何识别票据财务造假
1、关注资产负债表应收票据/应付票据科目异常波动的情形。【盈方微(2015)、广东榕泰(2018)、科融环境(2020)等】
2、关注应收票据—应收账款之间往复挪移的情形。【科融环境(2017、2018)】。
3、关注应收票据大额“背书贴现”及“应收账款融资”科目大幅增加的情形。【澄星股份(2016、2017、2021)】
4、关注应收票据中商业承兑汇报和银行承兑汇票规模互换的情形。【夏新电子(2009)、德威新材(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