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票据直贴业务的作用与票据市场的发展越来越受到政府和学界的关注。各市场主体强化相 关经营策略推动票据市场发展，中央与地方均提出充分发展和运用票据直贴业务解决民营、中小企业融资难、融 资贵问题。2018年下半年以来，票据直贴业务出现反弹并持续
作者简介：龙俊桃，女，硕士，经济师，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成都分行营业管理部，研究方向：金融市场;严若 婷，女，硕士，供职于中国人民银行成都分行营业管理部，研究方向：金融市场。
广义票据包括各种有价证券和凭证，比如股票、国库券、债券等。狭义票据仅指《中华人民共和国票 据法》上规定的：以支付金钱为目的的有价证券，即由 出票人签发的，约定自己或者委托付款人在见票时 或指定的日期向收款人或持票人无条件支付一定金 额的有价证券，包括汇票、本票和支票。我国的商业 票据主要指有真实贸易背景的商业汇票，包括银行 承兑汇票和商业承兑汇票。目前我国85% 的商业汇 票为银行承兑汇票。票据业务主要包括承兑、贴现(直贴)、转贴现、再贴现和回购(买入返售和卖出回 购)等交易模式。票据贴现(直贴)是商业银行与企业 之间的一种行为，是指商业汇票的持票人为取得资 金，通过向商业银行贴付一定的利息，将未到期的商 业汇票转让给商业银行的行为，其本质上是持票人 向商业银行融通资金的一种途径。
长期以来，作为金融机构间头寸管理和获取利差的手段，票据转贴现业务一直发展较快，票据直贴业务发展不足。票据直贴业务是第一手票据贴现操 作，是企业利用票据获取金融体系内资金支持最基 础也是最重要的环节，当前中央和地方均提出有效 利用票据直贴以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提高融资效率。大力发展票据直贴市场成为支持民营、中小企业发 展的重要手段。
一、发展票据直贴的必要性
票据直贴作为企业的重要融资渠道，是金融供给侧改革的有力抓手，在企业贷款下降时，票据融资 “补位”增长。一般企业贷款中，短期贷款和中长期贷 款合计占比大约稳定在 90%，票据融资变动是其灵活调节资金的有效路径。
从资金需求上看，票据融资的重要性在小企业上体现得更为突出。由于贷款门槛较高，中小企业 很难贷款融资，更多采取票据贴现融资。数据表明， 与总体贷款需求指数不同，小型企业的贷款需求指 数趋势几乎与票据新增趋势一致。自2016 年以来，小企业信贷需求波段上升的同时，伴随着票据新增 规模的不断攀升。
中小企业在经济交往中直接获得现金收入的占 比极低，票据和应收账款是最常见的形式。由于话 语权低，当中小企业面临融资需求时，应收账款确权 难的问题客观上阻碍了应收账款融资，增加了票据 的使用频率。2016 年，工业企业应收账款达12.7 万 亿，其中小型工业企业应收账款就达 4.4 万亿元，但 中登网上全行业应收账款质押融资额仅有 2.3 万亿 元。在贷款门槛高、应收账款难以确权的情况下，票 据直贴成为中小企业最常见也是最后的选择。
从资金供给上看，银行愿意为小微企业提供票 据直贴服务。一是因为票据融资信用风险低于一般 贷款风险(坏账率只有约千分之五);二是央行定向支 持小微企业再贴现力度加码，商业银行有动力用直 贴代替放贷，以满足普惠金融等相关监管要求。
2018年下半年以来，票据业务出现反弹并持续增长， 市场正在走出3年多来的持续萎缩态势。数据显示， 表内和表外票据(即票据融资和未贴现银承)在全国社融中的占比不断创历史新高，在民营、中小企业短 期融资工具中，票据化趋势也越来越明显。2018年， 票据贴现同比增长 35.3%，其中民营和小微企业占 80%左右。
二、票据直贴发展进程及市场特征
(一)票据直贴历史进程
票据贴现业务是随商业银行业务和货币市场的 发展而发展壮大起来的，票据直贴更是票据贴现中 首轮业务。从历史进程看，票据贴现市场经历了两 轮明显的上涨，即 1995~2009 年和 2011~2015 年(见 图1)。2015 年以前，票据业务的发展主要受宏观经 济和市场影响，票据贴现业务对利率高度敏感。当 市场处于加息周期，票据贴现业务增速就会放缓，甚 至出现负增长，当央行实行相对宽松的货币政策，保 证流动性充裕时，票据贴现业务就呈现增长率波浪 式攀升的态势。2015 年以后，票据贴现业务主要受 到监管政策和系统改进影响。央行颁布《关于规范 和促进电子商业汇票业务发展的通知》(银发〔2016〕
图1 全国贴现发生额及增幅变化图
数据来源：中国人民银行。
(二)票据直贴市场发展特征
对比转贴市场，票据直贴市场呈现出以下鲜明特征。一是直贴市场是区域市场。票据市场发展的 不均衡性特征明显，票据转贴业务以金融机构为交 易主体，以票交所为交易平台，具备完善的业务流程，发展至今，形成了成熟统一的全国性市场。商业银 行各总分支机构为获取利差收益、调节资金平衡，在 银行间市场不断实现票据全国流转贴现业务。直贴 是企业和银行之间的交易，愈发呈现出区域性特征。
在票据载体经历了纸质到电子的转变后，金融机构 和票据中介结束了跨区域收票行为，逐渐将票源局 限在本省甚至本市。同时，监管强调票据贴现时须 具有真实贸易背景，直贴业务的办理需要诸多证明 材料，从交易成本和效率考量，直贴业务地域性越来 越突出，直贴市场区域割裂成为当前条件下市场选 择的结果。二是直贴市场是内部市场。大部分银行 将票据直贴作为信贷业务管理和审核，对外部客户 的票据贴现请求需要完成开户评级和系列尽调，手 续复杂、效率低下，无法满足企业快速获取资金的需 求，目前银行原则上不接受异地企业贴现或未开户 的本地企业贴现。银行以原有客群作为票据的主要来源，持票企业在平日有业务往来，较为熟悉的银行 间询价贴现，票据直贴市场逐渐成为银行与内部客 户间的内部市场。三是直贴市场是小体量市场。从 票据贴现市场的结构分析，由于银行间票据交易成 本更低，风险更加可控，交易效率更高以及监管的制 约因素更少，票据贴现市场中转贴现效率远高于直 贴业务，业务量也几倍于直贴业务量。虽然直贴市 场存续历史悠久，但由于受到诸多主客观限制，直贴 业务发展至今，体量仍然偏小，但作为企业获取金融 资金支持的重要渠道之一，从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来 看，票据直贴业务发挥着转贴现无法替代的作用。
三、票据直贴市场交易模式及交易特点
直贴市场区域性、内部性、小体量的鲜明特征，与长期以来银行传统的交易模式密切相关。近年来， 随着电票系统的上线以及新型参与主体、技术手段 的不断涌现，我国直贴市场交易展现出新旧交易模 式并存、交易规模迅速增长的新特点。
(一)直贴市场交易模式
目前我国票据市场上有四类常见的直贴方式：
第一类：传统直贴模式，即持票企业在市场中对 熟悉的几家银行进行询价后，直接向银行申请贴现。
一般而言，银行只接受本区域、本行内开户企业的贴 现申请(见图2)。
第二类：中介直贴自营模式。线上或线下的中介
(平台)依靠信息优势，直接参与票据买卖，持票企业将
票据背书转让给中介注册的公司，中介支付对价后， 再向银行发起贴现请求，从中赚取利差收入(见图3)。
图3 中介直贴自营模式
第三类：互联网平台企业间撮合模式。平台为 有意愿的企业间提供报价、查询、买卖服务，持票企业 在线提供票据相应信息，买票企业在线提出买入申 请，买方将钱款打入平台资金托管专户，卖方通过电 票系统背书，实现异步打款、背书转让，买票企业获得 票据后选择再次背书转让、向银行直贴或持有至到 期(见图4)。
图4 互联网平台企业间撮合模式
第四类：互联网平台银企撮合模式。平台与一些 民营银行合作，由银行做市商直贴报价，企业无需开 户，提交基本资料后，便可通过第三方资金托管业务 直接与银行异步打款、贴现。但由于互联网对企业资 质、贸易背景审查能力欠缺，参与银行多为内控机制 较弱的地方商业银行、农信社等中小金融机构，参与 主体少、贴现价格高。以同类型网站中成交量排名前 列的同城票据网“银企快贴”业务为例，该业务接受单 张票面金额不超过500万元的企业直贴(见图5)。
图5 同城票据网“银企快贴”成交模式
(二)直贴市场交易特点
一是票据直贴量增加趋势明显。电票系统上线后，人民银行要求“单张出票金额在300 万元以上的 商业汇票应该全部通过电票办理”，商业汇票流转加 快，以银行信用为依托的银票直贴步入了加速发展 的新时代。金融机构加快探索运用新技术拓展直贴 客户，如工商银行的“鹰眼”系统，可以追踪通过工行 收到新票据的客户，确定这些持票客户后实现精准 营销。同时，金融机构也更加注重用户体验，相继推出“极速贴现”或“在线贴现”等创新产品，实现网上自 助贴现，为企业提供票据管家服务。2018年末，银票 直贴交易发生额11199亿元，较2017年增长84.5%。
二是票据直贴交易频率不断攀升。以银票为 例，虽然直贴市场的交易频率仅为转贴市场的 55.74%，但与转贴市场的发生额、交易频率差距却在 逐渐缩小。2018 年10 月8 日，纸电融合第二阶段正 式投产上线，实现了纸质承兑汇票和电子承兑汇票 的同场交易，票据交易更加高效，同业信息更加透明，使得转贴市场的利润空间进一步被压缩，转贴交易 规模出现下降。而直贴市场上，电票交易便捷了企 业，却由于市场的区域性、内部性属性，仍然未能解决 信息不对称，因此直贴交易热度不减，曾出现直贴交 易频率超过转贴交易。
三是票据直贴笔均交易额走低。中国人民银行 要求“自 2017 年 1 月 1 日起，单张出票金额在 300 万 元以上的商业汇票应该全部通过电票办理，自2018 年1 月1 日起，原则上单张出票金额在100 万元以上 的商业汇票应全部通过电票办理。”同时，由于经济和 信用关系的发展，各行各业间、上下游企业间联系愈 发紧密，形成各式各样的产业生态圈或供应链，企业 逐渐重视利用金融工具实现货物买卖交割和加速资 金流动。在当前形势下，大企业延迟现金支付是节 约成本费用保障企业流动性的手段之一，民营、中小 企业收到小额票据或类票据凭证增多。银企间直贴 市场笔均交易额不断下降，以银票为例，2017年平均 单笔金额为336 万元，2018 年208 万元，笔均走低趋 势明显。
四是商业承兑汇票市场份额低，但交易量增加。 我国商业汇票是以银行承兑汇票为主，商业承兑汇票 在市场中的占比不到20%，贴现频率也仅为承兑频率 的13.39%。不同于融资性票据，我国商业承兑汇票以 企业真实交易为基础，企业利用商业承兑汇票实现经 济行为，本质上界定为临时性流动负债，其依托于企 业信用的支付与融资功能未能得以充分展现。
自电票系统上线后，商业承兑汇票签发量增加， 商业承兑汇票直贴量也显著上升。2018 年下半年， 随着流动性适度宽松，票据贴现利率下降，结构性存款利率上涨，出现了结构性存款利率高于票据贴现 利率的情况，因此票据贴现行为猛增，企业结构性存款规模与商业汇票规模迅速增加。2018年12月商票 承兑发生额环比增加 83.51%，同比增长 38.67%，贴 现发生额环比增长30.57%,同比增长50.25%。
四、票据直贴市场发展的有利条件和制约因素
近年来票据直贴业务呈现出积极蓬勃的发展局 面，从票据直贴市场发展环境来看，诸多有利条件促 成了当前票据直贴市场的活跃，但同时，制约票据直 贴市场进一步发展的因素也逐渐凸显。
(一)当前发展票据直贴市场的有利条件
一是中央和地方政府对发展票据直贴业务出台有利政策。去年底以来，票据市场进入了新的历史 发展阶段。中办、国办印发的《关于加强金融服务民 营企业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增加再贷款和再贴额 度……加大对民营企业票据融资支持力度，简化贴 现业务流程，提高贴现融资效率”。各地政府积极响 应，纷纷开通小微企业票据再贴现“绿色通道”。湖南 省对符合条件的民营企业发行扶贫票据给予贴息补 助;河北省支持开展小额票据贴现业务，省级财政按 小额票据贴现金额的万分之二标准补助;四川省支 持在符合条件的地区推进优质中小企业发行中期票 据。地方出现了小微企业票据贴现专营机构，在广 东、重庆、哈尔滨等省市，在当地政府和人民银行推动 下，多家商业银行挂牌成立了小微企业票据贴现中 心，地方政府领导亲自为中心揭牌。
二是市场各主体强化发展票据直贴业务经营策 略。商业银行受股市资金回流、实体经济回报率下 降等因素制约，传统资产配置的收益率不断下降，优 质资产缺乏。而票据业务具有风险低、期限短、收益 稳定等优势，有利于商业银行优化资产结构，提高其 流动性水平。金融机构调整经营策略，普遍将票据 业务特别是票据直贴业务作为重点发展领域。江苏 银行发布公告，拟设立票据经纪业务部;上海票据交 易所将上线一款票据经纪机构产品——“贴现通”，
初步定下江苏银行、工商银行、招商银行、浦发银行、 浙商银行5 家票据经纪业务试点行。各级部门和机 构加强建设票据交易市场基础设施，票交所《发展规 划纲要(2017-2020年)》中也提到将探索建立包含票 据全生命周期的票据业务电子化管理体系，提出搭建全国性贴现平台的设想，票据直贴市场发展的基 础设施建设正在不断完善。
三是金融科技创新为票据直贴市场发展提供技 术保障。当前金融科技发展势头迅猛，新技术、新流 程、新算法不断更替出现，利用金融科技手段创新票 据融资模式可行性增强。由于商业承兑汇票以企业 信用为基础，对发行人要求较高，我国尚未建立票据 评级制度，一般未上市或发债的非大中型企业票据 往往难以流通。结合供应链模式，票据业务出现了 由核心企业签发，针对下游经销商提供“商票+供应 链金融”和针对上游供应商提供“商票保贴+供应链 金融”的新融资模式。上下游的小微企业通过上述 方式能够获得较低的银行贷款，一定程度上缓解了 融资贵的问题。区块链技术的兴起，使得供应链金 融的增信措施、资源匹配进一步完善，提高了市场对 商业承兑票据使用的积极性(见图6、图7)。
图6 “商票+供应链金融”融资
图7 “商票保贴+供应链金融”融资
(二)发展票据直贴市场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面 临的制约
一是对票据直贴业务的监管政策冲突。人民银 行和银保监部门对票据业务执行的监管标准有所不 同。人民银行为促进电票业务和票据市场发展，“224 号文”出台后已不再要求贴现环节的合同和发 票，但银保监会对贴现环节贸易背景真实性要求未 发生实质变化，调研发现近期有的地方银保监部门 仍然没放松对银行票据业务真实贸易背景的检查
(见下表)。在四川省，地方银保监联合税务部门开发了税控系统，对票据所涉税票进行密切监控，四川被 业内称为全国票据业务监管最严地区。银保监会对 异地票据业务的监管政策相当严格。如《中国银保 监会办公厅关于规范银行业金融机构跨省票据业务 的通知》(银保监办发〔2018〕21 号)指出银行业金融 机构应审慎开展跨省票据承兑、贴现业务;《中国银保 监会办公厅关于推进农村商业银行坚守定位 强化治 理 提升金融服务能力的意见》(银保监办发〔2019〕5 号)要求县域及城区农村商业银行应严格审慎开展 综合化和跨区域经营，原则上机构不出县(区)、业务 不跨县(区)。总的看，两大监管部门对票据业务的监 管要求并不完全一致，实际上影响了真正意义上的 全国票据交易市场的形成。
二是票据直贴业务信贷属性突出，票据直贴市 场分割显著。从票据诞生以来，由于受到《票据法》等 相关法律法规对真实贸易背景的严格管理，禁止签 发脱离真实交易的融资性票据，同时，在我国市场经 济发展中，银行信用和间接融资一直处于主导地位，而企业信用特别是小企业信用受到市场主体认可获 取资金的难度和成本较大。反映到票据市场结构， 银行承兑汇票占据票据市场的绝对地位，商业承兑 汇票流通性较差，贴现和背书转让成本高，规模较小。 这些情况也直接限制了贴现环节票据融资的发展， 金融机构和监管部门对持票企业贴现环节的审查仍 然未松绑，长期以来从交易真实性到票据真实性进 而到企业真实性的审核，导致我国票据信贷属性突 出，交易属性不足。直贴市场交易主体是企业与金 融机构，目前金融机构将企业票据贴现纳入企业贷 款管理，票据业务规模是金融机构信贷规模的组成 部分。金融机构开展票据直贴业务、购入票据的行 为根本上是发放贷款的信贷行为，票据具有天然的 信贷属性。
信贷属性的显著特点是单一、低频、低效交易。 客户实现票据贴现，首先需要按照银行对信贷客户 的管理制度要求，完成尽调、开户、审核、授信等流程， 即让持票企业必须先通过信贷审核，成为信贷客户 才能开展票据贴现业务。异地客户实现票据贴现业 务的前期审核成本过高，企业不能在短时间内获取 贴现资金，信贷属性凸出客观上导致了票据业务被 限定在局部区域、少数客户内，票据直贴市场呈现区域化特征，阻碍了市场发展。
三是票据直贴价格发现机制存在缺陷，资源配置效率低。票据贴现业务本质上仍然是资金供求业 务，各金融机构间资金禀赋差异显著，大机构获取储 蓄资金量大、可用资金多、成本相对较低，小机构获取 资金难度大、成本高，金融机构间可用资金额度和成 本差异导致大型金融机构在票据业务中具有绝对的 市场定价权，中小机构被迫采取跟随定价策略，且仅 能在有限的区域内发展有限的客户，抑制了票据市 场的发展。同时，中小企业、民营企业本身对金融机 构而言又处于资金需求方的弱势地位，信息不对称、价格不透明、区域不均衡性的票据直贴市场导致中 小企业贴现成本被动增加，资源配置效率低。
四是企业信用体系不健全，票据直贴市场基础 设施配套不完善。在我国票据市场中，银行信用占 据主导地位，以银行信用作支撑的银行承兑汇票占 据80% 以上的票据市场份额。票据直贴市场区域性 又导致银企间全国性票据直贴基础设施配套不完 善。而企业信用体系建设不健全等多重因素使得以 企业信用作保障的商业承兑汇票流通性差、交易成 本高、背书转让纠纷较多。多数企业对商业承兑汇 票采取持有到期策略，规模发展不易，又无法实现企 业拓宽融资渠道、降低融资成本的目的。
五、发展票据直贴市场的政策建议
(一)管理创新：统一票据直贴监管政策，防范票据风险
在法律层面，深入开展调查研究，结合当前票据市场发展情况和未来趋势，对《票据法》相关内容进行 修订，作为统筹管理票据业务的最高法律。通过完 善票据法律制度理顺市场发展障碍，促进直贴业务开展与票据市场创新发展。在政策层面，各部委通 力协作，梳理当前对票据市场和票据业务的管理制 度和规范性文件，根据票据业务制定合理统一的监 管政策，确保建立符合票据全新特征的监管体系，规 范票据业务发展，促进其对经济的支持。对于票据 制定相适宜的风险管理机制，充分运用电票系统无 法篡改、可追溯的优越性防范票据风险。
(二)机制创新：建设多层级票据直贴市场
积极培育各类票据市场参与者，破除票据直贴中的交易壁垒，建立起多层级票据市场。首先建立 全国性普遍性票据市场，稳步推行票据经纪业务落 地。票据经纪业务可以收集市场中买卖双方的信 息，集中进行交易，避免了交易双方分散交易，从而可 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占据资金优势的大银行不 再能完全垄断话语权，由于众多交易者的参与，全国 统一的票据市场有助于市场能够在资金的总体运行 中形成一个基于规模之上、超越个别交易的相对公 平价格。其次，按照市场参与主体和票据承兑特性，建立区域性或专业性票据分市场，满足各类企业和 金融机构对资金融通和业务发展的需求。
(三)产品创新：增强票据交易属性，丰富票据 直贴交易工具
票据交易工具多元化是票据市场活跃的基础， 发达国家票据市场多是融资性票据市场占主导地位， 以真实贸易背景为基础签发的银行承兑汇票仅占整个票据市场很小的一部分。交易属性票据能够方便 企业，尤其是中小企业获得短期资金，缓解市场短期 资金融资工具供给不足的问题。企业通过发行此类 票据筹集资金的成本比银行贷款更低，且更加灵活便 捷。适时建立和发展商业票据交易属性，丰富票据工 具，解决部分实体经济融资难问题。
(四)服务创新：培育和完善商业信用体系
建立健全适合票据业务的评级评估指标体系，完善票据信息披露规则，开放信用评级市场，引进国 外著名信用评级机构的同时培育国内权威信用评级 机构。建立健全企业征信体系，将中小微企业的征 信信息纳入采集，建立违约失信的“黑名单”制度。尝 试商业银行、供应链核心企业等资信高的主体为熟 悉的财务公司、中小微企业等主体签发的商业承兑 汇票提供担保增信服务，实现风险溢价收益。
(五)基础设施创新：运用金融科技，完善票据 直贴服务配套
利用金融科技手段，票据业务操作流程和监管 环节很大程度上将摆脱过去信贷评审、交易作保、地 区割据和手续繁复等情况。充分利用大数据筛选可 以不间断、实时完成多企业信息收集、信用审核、资金 监控、风险管理等，建立起透明化、可寻踪的银企间资 金票据网络，加大对票据欺诈和违约信号的监测力 度。提高票据直贴业务的风险防控能力，运用区块 链等技术，去中心化地降低操作风险，简化票据贴现手续，降低贴现成本，省略非必要开户环节，打破贴现 业务地域间限制，共同构成长效健康的票据市场服 务体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