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标题为《深入了解票据:揭开票据的神秘面纱!》的文章里面有一段关于票据的比喻:说票据家族有三个儿子,就是支票、本票、汇票;而汇票又有两个“儿子”,即银行汇票和商业汇票;商业汇票还有两个“儿子”,分为银行承兑汇票以及商业承兑汇票。
(一)电票的优势
这一大家子,深深浅浅的还真摸了个齐全。最陌生的是本票,几十年我就见过一次。银行汇票是年轻时候的朋友,当时让采购人员带着它到外地谈业务,实际款项比票面少时,余款会退回公司账上,很方便。但它和支票一样都只一种支付工具,当商业汇票的两个儿子以融资工具的姿态进场的时候,就注定了银行汇票的冷遇。
对银行承兑汇票以及商业承兑汇票这两位朋友,我真是又爱又恨,直到银发〔2016〕224号《中国人民银行关于规范和促进电子商业汇票业务发展的通知》里规定“自2017年1月1日起,单张出票金额在300万元以上的商业汇票应全部通过电票办理;自2018年1月1日起,原则上单张出票金额在100万元以上的商业汇票应全部通过电票办理”。有了开电票的强制规定,苦日子才终于熬出头。很快,企业里基本都是电票了,再也不用担心携带或邮寄丢失,再也不用手工盘点,更不用月月经历去银行出票、粘单背书转让以及心惊胆颤的提示兑付,那些与纸质承兑汇票战斗的日子就像经年的春秋大梦悄然逝去,成为不忍回首的历史,今天写这些也不过是想把这段历史记录下来而已。
(二)承兑汇票兑付避险
还记得前面提过的可爱妹妹手填支票的紧张吗?和填纸质承兑汇票上那些背书单位名称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想象一下,收到一张离到期日还有一周的银承,站在椅子上举起来,汇票的粘单一直拖到地面还拐弯儿,二十多家单位,绝大多数只有背书人签章,被背书人空白。
这张票从期限上看,一定是选择直接提示银行兑付,不会再背书转让了。这跟马上收钱没两样,对企业来讲很划算,对财务人员却是无奈和濒临崩溃的开始。因为一但去银行申请兑付,首先得把那么长的粘单上每个空白名称补齐,一个字也不能错!哪个名字写错了,便需附上哪家的盖章证明。可是,汇票上这么多单位,大概率你只认识自己前一手啊,想找前面任何一家都只能从最后面开始顺序往前倒。好不容易联系上,赶紧发个写好的证明模板过去,态度及其诚恳地请求人家帮忙盖章并把原件寄回来。每个单位的名字、印鉴以及粘单的骑缝章都不能出错或模糊,否则就要附上证明原件。万一哪一家的证明拿不到手,汇票便无法兑付,你说说,收点钱容易吗?
那时,为了规避兑付风险,逃离这噩梦般的存在,我们针对汇票的收取工作做了一些内部规定,包括限制汇票的背书次数,要求所有被背书人需完整、正确填写,检查印章的清晰度和背书的连续性,对出票行也有要求。这样下来,起码保证了在我们的资金科时期风险事项没有发生。再后来随着三方金融的开展,都是经销商直接开承兑给我们,加之电票的兴起,之前纸质银行承兑汇票的那些兑付风险点逐渐被方式和技术所规避,现在应该仅与商业银行的实力有关了,当然有担保行为的除外。
(三)承兑汇票付款
用银行承兑汇票付款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把收到的票据背书转让付款,一种是作为出票人,从银行开出承兑汇票用于支付,开票要按银行要求提供相关资料。银行对开票资料的审核很严格,合同协议或订单以及发票的合规性合理性都不容忽视。
之前提到过,承兑汇票的优势在于它不仅仅是支付工具,还是一种融资工具。即使企业没有银行授信额度,也可以用百分之百的保证金开出银行承兑汇票。就是说,如果你公司有一笔钱要用于支付,并且供应商同意收承兑汇票,则可以先把这笔钱存入银行的保证金账户收利息,开出承兑汇票付给供应商,待票据到期时,再将保证金账户里的钱还给银行。这样累积一段时间信用,银行会给予一定的敞口额度,比如50%的保证金,开出百分之百的承兑汇票,相当于拿到50%的贷款。企业信用等级越高,可能获得的敞口额度越大,甚至零保证金全额授信开票。
一般情况下,企业收款会针对不同的资金方式和账期给予不同的政策,即期付现是折扣最多的,承兑汇票因为不能马上收钱入账的原因,会增加对资金成本的考量,但也比单纯赊销风险低。不过也有商家基于其他因素,比如他鼓励客户利用资金杠杆增加进货量,比如他拿到承兑汇票非常容易转让出去等等,并未对不同资金形式的收款政策进行差异化处理,这种情况下,买家使用承兑汇票代替现金付款,未尝不是一种创收。
说到承兑汇票的背书转让,我们背书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被背书人的名称要填好,背书人印章要清晰,赶上需要粘单,骑缝章也要求清晰,如有瑕疵,转让时就附带一张证明。只要用收票的标准把好前手的关,再落实背书要求,后手不论有多少家,兑付时发生的所有问题都不需要来找我们,避免了日后额外的工作量和费用。在没有电票的时代,背书几张、十几张还则罢了,如果是一次几百张就变成了一件体力活儿,而且是要求脑力高度集中的体力活儿,出错就意味着体力消耗翻倍。不提了,眼前仿佛又出现铺天盖地摊在桌面上等着凉干印油的纸票,好在电票来到了我们工作中,而我们恰好是亲身经历时代更替的一批人。
(四)票据池
说票据池之前啊,咱们先说一个叫做抵押开票的做法。当你收到一张还有两个月就到的期承兑汇票时,最好的办法不是直接背书转让出去,也不是留在手里等到期,而是把这张汇票抵押给银行生成开票额度,重新开出一张或多张六个月的承兑汇票。好处在于:一是可以把大额票据拆分成适合企业支付需要的小额票据;二是把短期汇票换成长期票据,抵押的票据到期兑付成现金,存在银行的保证金账户里,等到新开出的票据到期时再归还银行,存款有息明白吧。而票据池,说白了就是抵押开票的多单位升级版。
2013年我开始接触票据池,各银行也在集团公司推广这项业务不久。具体是什么概念呢?好比集团及其下属企业是一个大家族,如果族中各家各自为战,有的人家承兑汇票付完款还有富裕,闲置在那儿,有的人家却需要贷款才能满足支付需求。大族长就想了,如果各家能匀一匀,是不是就不用从银行贷款了,贷款利息就省了吧?但有一个问题呀,承兑汇票不同于现金,现金允许在关联企业之间互相拆借,票据则是需要有真实交易背景的企业之间才可以互相转让,但集团企业之间肯定不都存在内部交易呀,而且即便存在交易关系,交易对象的金额和所需支付的金额也不一定匹配,怎么办呢?票据池的出现正好解决这个问题。各家把自己的票据都存入票据池里,所有权还是各家自己的,不存在转让关系,票据在池中抵押生成共同的额度,由大家长按需分配给各家使用,开出承兑汇票付款,和正常票据一样到期还银行。池中谁的票据到期,便自动兑付成现金存入它的保证金账户,如果不断有新票据补充进来,不管是谁家的,只要能足够支撑开出票据的额度,保证金账户里的现金就可以及时转出来,补充企业流动资金。你看,对集团公司来讲,票据池的确是个好东西!